周末,左晗直接從單位回家。坐在桌邊等母親上菜的時候,父親在切換電視頻道,聽到“維和”兩字,左晗忙要了遙控器,把新聞聲音調響。
“他什麽時候走?”左誌樺問。
“就下周二。”左晗心不在焉地回答,側耳認真聽著報道。上一批海地維和警察部隊中,有八名警官在地震中遇難,國家領導人接機迎來的不是一群走時英姿颯爽的維和警察,而是他們的靈柩。母親關掉脫排油煙機的時候,左晗把電視換了頻道後,關了。
“哎,怎麽今天不看新聞呢?”
“你不是一直說吃飯看電視不好嘛,我們今天就好好嚐嚐你的手藝。”左誌樺說著,幫女兒夾了幾塊糖醋小排。
周五就要趕赴機場去營地開始維和任務,池逸晙沒有跟進手頭的案子。他這幾天一直悶在房間裏,整理工作資料,逐個談話交接。
電視上滾動播放著海地大地震的消息,一時間,幾處維和駐地淨水缺乏、瘟疫流行、暴動不斷的鏡頭弄得大院裏人心惶惶,每個人都在為池逸晙擔心。他能感受到大家欲言又止的顧慮,周一交接結束當天,每個人無一例外地主動和他握手,好像他是一個即將踏上戰場的勇士。
大家都在對池逸晙噓寒問暖依依惜別的時候,左晗坐在角落裏,看著手機報道裏那張殉職名單裏,一張張生動鮮活的臉,又看看池逸晙同樣朝氣蓬勃的臉,心裏刀割一樣,說不出一句話。
她想起培訓結束後的第二天,在他的公寓裏,他圍著圍裙在給她做菜,說是要露一手。左晗看著國際新聞裏戰火紛飛的鏡頭,憂心忡忡地問他:“如果碰到這樣的暴亂,隊員全都等著你下令,情況特別危急,又沒有援兵,你會怎麽辦?”
“那就要看具體的地理位置,還有戰鬥的決心有多大了。一般這種情況,隻有開著槍衝過去。”池逸晙看著她一臉擔憂,“樹挪死,人挪活,留在原地中埋伏的可能性大,危險遠遠超過戰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