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
小時候,我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癡迷於魔方。五彩的方格在指尖旋轉,讓顏色歸一的遊戲,速度越短,玩家的智商就越高。一開始,我沉醉於觀賞別人炫技,後來我不滿足於當一個旁觀者。
在我認為相對比較短的時間內,我很快成了所有認識的人裏被公認的最聰明的人——這些神奇的方塊在我手裏好像長了翅膀,自己認得回家的路。後來,孩子們中間開始流行玩溜溜球,高級版的溜溜球還有各色燈光,把它拋出去,能夠在空中形成花俏的弧度,最後還能讓它重回軌道的,就是資深玩家,成為所有孩子羨慕的對象。但在我看來,魔方、溜溜球、迷宮都是大同小異的遊戲,給這些元素找到一個歸處,而無論過程如何,歸處隻有一個。
當陳庭拿著我的畫誇張表示膜拜,追問:“你是怎麽做到的?每一個你沒見過的人,你好像都比我們見過的人還要熟悉得多。”
我無法和他解釋說,這和破案一樣,無論是用視頻監控尋跡追蹤嫌疑人的物理軌跡、還是用隱蔽痕跡來檢驗篩選嫌疑人的生物特征,或是用模擬畫像來確認嫌疑人的麵相形態,最後的目標都隻有一個,那就是鎖定嫌疑人的身份。
顧世在旁邊懇切地看著我,我知道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我,如果我不說,那一定會被認為“假清高”。
我努力嚐試著回想我自己的思維過程,實際上,這環節簡直是我下意識自動完成的。我問他:“你還記得我向他同事確認他的口音嗎?”
“這我明白,但是同一個區域的人長相大相徑庭的也不在少數,你又是怎麽來從他兒子的長相來推測她的麵部特征的呢?”
“長相看上去截然不同的人,但是也會有一些非常明顯的共同特征。就像他們那個區域的人,範圍縮小到那幾種方言,實際幫了我的大忙,因為那塊地區的人,隻要是土生土長的,都有內雙眼皮、深陷的眼眶和相對較高的顴骨,同時下巴較短,頭發卻比較茂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