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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們覺得阿布有病。我是有病!他恨不能把嘴貼在人家耳朵旁強調好幾遍,影子沒了還不算病?
有些樹挺奇怪,剛一到秋天葉子就往下掉,一片一片像阿布脫落的頭發,真擔心到了冬天就光禿禿地在風中搖擺。
想要訪遍民間高人,就不信沒人能管,可時間不等人,許娜不等人。
大仙兒的話對阿布來說更像是心靈雞湯,影子的事兒還是沒解決,本打算狠下心一分錢不給的,想想還是心軟了,時間就是成本。可剛把裝了錢的信封給人放下,接著又趕緊拿起來,死死攥手裏,跑之前撂下一句話,老子的時間也有成本!
上次在一位道長那兒也是如此,寧願被追出去兩條街,也不想花冤枉錢。
西醫中醫都瞧過了,廟堂道場也去過了,該拜拜,該求求,就是不見效。沒影子的這段時間裏阿布感覺像得了一種怪病,或許體內某塊重要的器官被莫名摘除了。
再過一兩天就要進劇場聯排了,他快瘋了,還有什麽辦法。
想起上次在酒吧遇到的那個玩塔羅牌的姑娘,純屬偶然,意識裏的自己坐在一棵樹下,一顆蘋果掉落下來砸中了他,那蘋果就是她。在阿布有限的社交經驗裏,隻有這姑娘似乎跟那種比較玄乎的東西沾點邊,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將這個姑娘劃入到自己的社交關係中。
姑娘叫什麽、怎麽聯係,一概不知,或許當時她根本沒有告訴自己,但姑娘說到“影子”時目光中閃爍著的老道和自負,以及她拍著胸脯口口聲聲要為他打保票,讓他冥冥中想試一試,病急亂投醫他也認了。
有時候對陌生人的信任衝動,或許就是第一眼錯覺。
阿布坐在上次的位置上,把角,視野好,將整個酒吧盡收眼底。
前後分三次要了鮮榨西瓜汁、炸雞以及紅豆抹茶蛋糕,每次跟不同的服務生描述並詢問姑娘的情況,三個服務生都記得阿布,卻不記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