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伍德的醫生很快就到了。我跟他一起上樓去看病人。哈爾西正指揮傭人往車裏鋪毯子和枕頭。格特魯德則回了大屋,打開露易絲的房間通風換氣。露易絲的私人起居室、臥室和更衣室都保持著我們來時的樣子。它們位於大屋東翼的盡頭,也就是螺旋樓梯那邊,我們連房門都沒進過。
女孩病得昏昏沉沉,絲毫沒有注意到發生了什麽。醫生自己的膝下全是女兒,因此顯得分外慈愛。在他的幫助下,我們把露易絲挪到了大屋,抬上樓梯,放在了**。隨後,她又一次燒得昏睡了過去,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斯圖爾特醫生——也就是來自英格伍德的這位醫生——幾乎在這裏待了整整一夜。他親自給她用藥,並且始終密切觀察著她。後來,他告訴我,她總算沒惡化成肺炎,但腦子的狀況卻令人相當擔憂。我說,無論如何,隻要不是什麽“炎”,我就已經很高興了。聽我這麽一說,他不禁鄭重地笑了一笑。
用過早餐之後,醫生便離開了。臨走之前,他說,他認為危險期已經過了,但她仍需靜養。
“我猜,她的病肯定是那兩則死訊引起的,這個打擊太大了,”醫生邊說邊拿起了藥箱,“真是不幸。”
我連忙糾正了他的看法。
“醫生,這兩件事情她還都不知道,”我說,“請您不要對她提起。”
他頓時一臉驚詫。醫生似乎從來都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以前不認識這家人。”他邊說邊準備登上馬車,“卡薩諾瓦的沃克醫生一直在為他們出診。聽說他快要迎娶這位年輕的女士了。”
“您聽說的情況好像不太對,”我生硬地說道,“阿姆斯特朗小姐打算嫁的是我的侄子。”
醫生微微一笑,伸手拉起了韁繩。
“如今的年輕女士真是善變。”他說,“我們本以為她們很快就要舉行婚禮了呢。好了,下午我會順道過來看看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