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莉蒂發現了行李間牆上新挖的那個洞,尖叫著衝下了樓梯。她邊走進餐廳邊說,有雙看不見的手正在石灰上挖洞,她一進去,便停了下來。而且,她還感覺到了一陣陰風。為了證明她的說辭,她拿來了我那雙沾滿泥巴的濕靴子。真不湊巧,我忘了把它們藏起來。莉蒂把靴子舉到警官和我的麵前。
“我告訴你們什麽來著?”她戲劇性地說道,“看看吧。這是您的靴子,瑞秋小姐——糊滿了泥巴,從頭濕到了底。我告訴您,您可以盡情嘲笑;但是,肯定有什麽東西穿過您的鞋。這事錯不了,上麵還有墓地的味道呢。誰知道它們昨晚是不是去了卡薩諾瓦墓園,甚至還坐在了墳墓上!”
賈米森先生差點被噎死。
“莉蒂,如果他們真的幹了這種事,我一點兒都不會吃驚。”他終於喘過了氣來,“看上去就是這麽回事。”
我想警官一直在製訂著一個計劃,而且這應該是個妙計。可是,事情發展得太過迅速,根本沒時間將它付諸實施。
發生的第一件事情,是慈善醫院傳來消息,說華生太太已經不久於人世,想在臨終之前見我一麵。我不太想去。參加葬禮時,還可以從它的儀式和盛況中找到某種悲傷的樂趣,可是,遇到臨終的病榻,我便退縮不前了。然而,莉蒂找出了留備不時之需的喪服跟黑紗,我到底還是去了。賈米森先生和白班警官留在家裏,仔細地檢查著螺旋樓梯上的每一個角落,敲敲打打,四處勘查測量。想到晚上會令他們大吃一驚,我在心裏暗自得意。事實證明,我的確讓他們大吃了一驚,差點就肌肉**了。
我搭火車到了慈善醫院,立刻便被帶進了病房。在那個四壁灰白的房間裏,華生太太正躺在一張高高的鐵**。她的身體非常虛弱。我在她身旁坐下時,她隻是睜開眼睛看著我。我的良心深受譴責。這段時間,我們忙活著其他事情,居然任由這個可憐的女人自生自滅,連句同情的話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