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鳶，這一回想好了嗎？”耳邊還是蘇青凰的聲音，沉穩動聽。
想好了。我可以感覺到沈遠頸部動脈裏血液奔流而過的動靜，而我就要親手阻斷這股血流了。雖然不及早上那樣直接看到鮮紅的血液來得興奮，但直接從一個人的身上奪走維持生存的溫度，一樣很令人期待。
“隻要你再用力一點，小遠就會死。”不知道蘇青凰是帶著怎樣的感情在說這句話的。她怎麽會站在我身邊無動於衷呢？啊，是了，想著沈遠對小黑做過的事情，任何人都會心有餘悸吧。
“姐姐……救我……”我聽到了沈遠竭力喊出來的聲音。不過那聲音被他微弱的氣息撕裂了，難以辨認。
“姐姐……我告訴你……都告訴你……”沈遠是在說，他要告訴我真相嗎？
“瑤鳶，瑤鳶……”我感覺蘇青凰緩緩抱住了我，而後她的雙手落在了我的肩上，沿著我的手臂往下滑，“他是你弟弟……”
而我，再一次為這句話鬆了手。
“我不記得了。”即使這麽說，我還是鬆了手。我無法驗證這件事的真偽，可是我知道，我的記憶有所缺失。所以，日記裏提到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我不能急於否認。
我睜開了眼睛。沈遠崩潰了一般蜷在**哭了起來，但我卻再也沒有心思理會他了。蘇青凰的手輕輕撫著我的背。但我並沒有因為過於激動或亢奮而氣喘籲籲。
“人的記憶會改變嗎？”這是我從第一晚就開始疑惑的問題。我失去了記憶，也許殘存的記憶還發生了變化，但這是可能的嗎？
“有時候，一次一次地欺騙自己，時間長了心裏也就相信了自己編造過的事情了。”蘇青凰停了一會兒，又補充道，“有些人會這樣。”
我是那些人嗎？我是否欺騙過自己？
不知道，但有些事情卻隱約可以確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