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船上的日子越來越舒坦了,大家都熟悉了,也就放得開了。船員都說漢語,吹牛打屁沒障礙,別管口音有沒有,掌握的詞匯量和看過的中文書還真不少,聊起來相當順暢。
以前在老家我最愛吃海鮮,那時候海鮮貴啊,但現在我是真有點吃煩了,得虧船上其他食材準備充分,保鮮也做得好,加上王富貴這個超級大廚,日子還過得下去。
在海洋上,吃尤為重要,可不是因為我是幫廚才這麽說的。除了飲食健康營養均衡,防止敗血症等疾病外,美食也是維持好心情的關鍵因素。
船即便再大,你也有逛完的時候,茫茫大海再美也又看煩的時候,長期海上生活,會讓人產生焦躁感,引發不必要的矛盾與衝突,甚至工作上的失誤。
萬幸,海螺號上雖然瘋子不少,但都不是一般人,心理強大,且老船員居多,沒有啥問題,或許……馬克這也不算問題吧。
“馬克,你覺得我能打過你嗎?”我緩緩醒來。
馬克在實驗室中咬著筆,對手術台上的我側目道:“不一定,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怎麽問這個?”
“我說了,你再給我下藥,我就抽死你!”
我也是嘴欠,忘了馬克是個醫學怪人,跟他說我最近睡眠不太好。馬克給我開了藥,我卻拒絕吃。我不是睡不著,也不是歇不過勁來,隻是老愛做夢,尤其是在倭國的酒店裏夢到過一次後,就總能夢到一艘船和海裏巨大的眼睛,但起來後又記不清晰。這情況還犯不上吃安眠藥,是藥三分毒嘛。
結果這幾天我動不動就睡著,喝個咖啡呢,睡著了,吃個零食呢,睡著了,看個書呢,又睡著了。我問馬克這是怎麽回事兒,馬克卻一臉興奮直接承認他給我下藥了,保證沒有副作用,而且他有了新的發現。
上船第一天馬克就給我下藥,現在更成了家常便飯,據說我都有了一定的抗藥性,他就不停給我換藥。這導致我最近吃什麽,都小心翼翼的,我確信,如果再一次回到飛田新地的那家日料館,我絕對能嚐出來飯菜裏下的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