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林韓一直在想:為什麽自己非要去平苑北村一趟?真像季玨說的,去做偵探?好像根本就沒有必要,隻是心裏有個強烈的念頭催促著自己:去看看,去看看,用自己的眼睛。
不靠黎有德的解說,也許會有不同的收獲。她怕黎有德會跟蹤她,所以用了這個金蟬脫殼之計。
躺在**,有些不敢睡,隻要一閉眼就開始做噩夢,老是夢見被剜眼的場景:有時連眼珠眼皮一齊被割掉;有時隻剜了一半眼珠垂在臉上,黎有德就丟下她走開了。她站在空曠的房頂上,風大得幾乎要將她掀翻,她跪在屋頂摸索著向樓梯的方向慢慢移動,失去雙眼的她雙手撐在地上,眼睛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心心念念就是活下去,頂著狂風暴雨不知道爬了多久,腳底下一空,直接從屋頂墜下去……
林韓嚇得從**坐起來,她睡的是中鋪,與上鋪之間的距離本來就不能夠伸直腰板,這麽直挺挺地坐起來,前額“嘭”的一聲重重地撞在鐵架子上。腦袋一陣暈眩,繼而疼得她齜牙咧嘴,而上鋪的仁兄還拍了兩下床鋪不耐煩地吼著:“讓不讓人睡覺啊!跳大神啊!”
林韓連聲道歉,一邊想:你個棒槌,會不會形容?擂鼓還差不多,跳大神?狗屁不通。但經那人這麽一吼,倒消除了不少恐懼感,等頭上的疼痛過去,卻不敢再睡了。
昏暗的車廂裏,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她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心裏的恐懼感卻越來越濃,她不安的神經像根緊繃的弦,有人輕輕一碰可能就會斷掉。
還好,黑夜總會過去,天一亮,她又開始補眠。
上次十個人來時,已經覺得路途遙遠,此時孤單一人,更感覺長路漫漫。由於上次她沒想過會再來,所以也沒有仔細去記路,憑一點兒殘留的記憶摸索,幾次差點倒錯車走上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