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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命案的消息,崔辭即刻停了席。王順德已經將衙役都帶著了,崔辭也不用回府衙,喝了幾口醒酒湯,直接同王順德去了晉江書院。
於老夫子的屋子在二樓,分為內外兩間,裏間是茶室,用於會客;外間是書房,平日讀書做功課。於老夫子的屍體被人發現時,倒在外間書房,在他屍體邊上有碎成粉末的酒杯碎片。
王順德先於崔辭進門,他一進屋就直接鑽進裏間的茶室察看。隻見他昨日跟於老夫子飲過的茶具還原樣放置,於老夫子見他時穿的深衣脫了,放置在案幾上。王順德掃視了一圈,確定自己昨夜沒有丟下把柄,才走出裏間。
外間,仵作正在驗屍,崔辭離那屍體八丈遠,又將絲質口罩帶在自己臉上。
仵作正向崔辭稟報:“大人,死者是被人用繩子勒住脖子,窒息而死。”
崔辭道:“大約什麽時辰死的?”
仵作道:“從屍體的變化程度看,他死的時候不會超過戌時。”
崔辭點點頭,仵作指揮人手將於老夫子的屍體抬走。屍體走了,崔辭才鬆了口氣站起來走到裏間,他也見到桌上的茶水,拿起來放在鼻子上聞了聞:“這是官焙龍鳳團茶。”接著,他又撿起案幾上的深衣,遞給衙役,“這個拿出去問問,是不是於老夫子的衣服。”
衙役接過衣服,應了“是”,走出門外。
崔辭對身後王順德道:“你怎麽看?”
王順德道:“於老夫子昨夜應該見了不止一名訪客。裏間砌了上好的茶,紋絲未動;外間地上是砸得粉碎的酒杯。如果隻有一位訪客,斷無一口茶不喝又出去喝酒的道理,更沒有砸碎了酒杯放著不管,再進屋喝茶的道理。”
崔辭道:“嗯,我跟你想的一樣。從那酒杯粉身碎骨的程度來看,絕不是失手打碎的,而是憤怒至極猛砸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