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時節,桃花已開了滿山,遠遠望去,一片花海遍野相接,將稀疏分散的林蔭小徑,都遮蔽在了這似雲霞般的仙境裏。
隨著一陣清風吹過,幾片花瓣落了下來,粘在林間的那名著鴉青色衣袍的青年肩頭,隱隱散發出殘餘的香氣。
“荀兄,說不準,你可是要走桃花運了。”程若歡用食指與拇指拈起那片掉落在荀弋肩頭的花瓣,笑嘻嘻說道。
荀弋惜字如金,隻漠然冷哼一聲。
沈茹薇聞聲朝二人往來,不覺微笑搖頭。
“你一直聲稱,找不到白煜,便誓不罷休。”荀弋右眼餘光掃到她這一笑,忽然停下腳步,凝神問道,“為何?”
“對啊,”程若歡也跟著湊起了熱鬧,向前跨出幾個大步走到沈茹薇身旁,伸手摟過她的肩,道,“當年的事,師父也未對我詳細說過,如今既然都上了賊船,不如就說出來,給師姐……不,給師叔答疑解惑?”
“那不如小師叔你先告訴我,為何你要找他呢?”沈茹薇眨了眨眼,衝她遞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先前說,是因為家仇讓你無法一直侍奉在師祖身邊,可事實卻是,在你說**世之後,也沒有一個人來找過你的麻煩。所以說,你不該到今日還這般執著,對不對?”
“這個好說。”程若歡即刻伸手擋在唇側,靠近沈茹薇耳邊,壓低嗓音道,“這是咱們孤城派的家事,別胳膊肘往外拐。”
說完以後,她便收回了剛湊過去的腦袋,對沈茹薇挑眉一笑。這一連串動作,惹得荀弋目露狐疑,將她打量了好幾遍,越發疑心她是不是圖謀不軌。
“當年師父與白師伯之事,到處傳得沸沸揚揚,想必荀兄也曾聽說。”沈茹薇莞爾,“如今師父病重,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應當給她一個交代了。”
“照你這般說法,不是荊師姐耽誤白師兄,而是白師兄耽誤了荊師姐?”程若歡眉心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