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染劍華,這是我自己為自己取的,我那個泥腿子父親是不可能想出這樣漂亮的名字的。
當然,父親是不會知道我私自搞出了這樣一個名字的。
——提到父親,我便苦惱。
他很愛我,他整日奔波在風中,為了生計。
我沒有母親,也沒有兄妹,我擔心我做了旅人之後萬一很多年都不能回來,誰來照顧我的父親?
“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吧!誰沒年輕過呢?”我的父親知道我的旅人夢想之後這樣對我說。
我很開心,但又有點生氣,因為父親說那話的時候的眼神,帶著明顯的不以為然和不相信我可以成為一名真正的旅人的笑話神色。
我不跟他爭執。
實際行動遠比滔滔不絕來的實在而有說服力。
我已經可以想象等我揚名天下,回歸故鄉,笑著對父親說一句“我還有個名字,叫做染劍華”的時候,父親定然會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我堅信染劍華這個名字一定會染滿碧荒的每一寸土地。
就像那開創旅人一脈的碧荒旅人宮如靜一樣。
有一次吃飯的時候,我麵對著幹巴巴的饅頭,野菜,還有鹹菜,感歎一句:“唉!等我成為旅人,也許有時候會落魄的連這些都吃不到!”
父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
“沒什麽好唉聲歎氣的,這不是你一直向往的嗎?旅人就是這樣啊,有時候餓肚子吃不上也喝不上,有時候也沒準可以又肉又酒,反正你能見識很多就是了,今天你既然說出這樣的話,看來你也並不是一時的想法。”
多年之後老來困乏,坐在某一處的石凳上看那些十來歲的小孩打打鬧鬧不知所謂的天真模樣,我才發現當年的自己真是成熟的快,可能是苦日子的磨礪吧。
……
那天父親跟我說了好多,事後他常常念叨:那頓飯把我一個月的酒都喝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