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靠近她,為她分憂和解惑。他想在製度允許的範圍內,提供給她一切能提供的便利。往道義上說,這是幫助;往情感上講,是嗬護。孫小聖一直自詡“情感戰勝理智”的情況到死都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這回雖然也沒達到“戰勝”的慘烈程度,但也已經有了“占據”的跡象。他腦子裏好像已經沒有別的空閑地方來琢磨除了阮嵐嵐的人和事了。
回到辦公室後,他腦子裏還在想著怎麽能多幫幫阮嵐嵐。是放下手頭的工作去醫院幫她照看一下高玉榮,還是反其道行之,加緊破案,找出害她父母的真凶?以至於坐在座位上半天,他都沒想起自己還要主持案情分析會這件事。
連王藝花在內,眾人都看著他,等他像以往那樣跟話癆似的拿起碳素筆,在白板上歪七扭八地寫上各個涉案人員的名字,然後各種畫圈和畫箭頭,說得雲裏霧裏卻又有板有眼。但這回他沒有,他隻是皺著眉頭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大家知道,這回的孫小聖和他們以往認識的不大一樣了。
李出陽看出端倪,知道孫探長是算計著怎麽還桃花債呢,又看了一眼有點兒煩躁的花姐,隻得硬著頭皮上陣,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我來說吧。”
隊員們都拿好筆記本,做認真狀。王藝花又看了一眼孫小聖,最後把目光落在李出陽身上。
李出陽分析完涉案人員的大致關係和信息,又帶來了幾條很關鍵的信息,都來自技術隊。一條是技術隊通過對阮崇剛埋屍地附近的土壤進行分析,得出了一個很驚人的結論:埋阮崇剛屍體的土,和周圍其他地帶的黏質土有很大不同。砂質土熱容量小,導熱性差,表土白天通過陽光吸熱後,土溫上升,熱量向下傳導很慢,所以白天的土溫比較高,夜晚則反之;而黏質土熱容量大,導熱性好,晝夜溫差不大,所以白天的土溫會比砂質土低一些。這就能解釋為什麽阮崇剛的埋屍點表麵的積雪比其他地方的融化得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