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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主任告訴他們二人,這塊地是阮崇剛十年前向當地鎮政府租的,租期為二十年,當時這裏還是一片純粹的荒地,而且政府對個體辦廠有扶持政策,所以租金並不貴。阮崇剛賣了自己一套市區的樓房,又找關係向銀行貸了一些錢,再加上之前東拚西湊的一些借款,總算辦起了這個廠子。雖然近年來廠子效益實在不好,已經到了瀕臨倒閉的地步,但這塊地皮因為臨近開發區,有一定的升值潛力,所以一些人想把廠子低價盤下來,等到日後有拆遷的機會時,能夠撈一筆動遷費和安置費。
“這都是些什麽人?”
“什麽人都有啊,三教九流,有個體戶、企業家、物資回收公司,還有這方麵的中介。說是盤廠子,其實還不是看上了這塊地皮背後的價值。”
許主任猜,這些人收購廠子後,要麽接手經營,要麽遣散空置。雖然廠子效益不行,但生產線是完備的,還值一些錢。更何況還有中介說會轉賣給大型企業,總之怎麽說的都有,但這些方案從來沒被阮崇剛接受過。
“阮崇剛是不是想自己等著拆遷,然後賺這筆錢呀?”孫小聖說。
“唉,你說得簡單,看看現在廠子這狀況,哪能挨到那一天呀。”許主任搖頭歎氣。
“賣了也比強撐著好吧?他為什麽不接受?”李出陽問。
“咱們進去說吧。”許主任側目看看周圍,怕更多內情被未散去的債主聽見,便打開廠子大門,帶著李出陽他們走進鋼管廠。
鋼管廠確實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裏麵一片破敗,院裏隨處可見各種垃圾廢物,四處還散放著一些生鏽的鋼管和工具。遠處是車間和廠房,還有一些被雪覆蓋的大小土堆和廢舊機床,以及周圍幾輛歪歪扭扭停著的貨車,和一輛尼桑牌小轎車。小轎車應該就是阮崇剛的,李出陽又叫來小保安,找到了阮崇剛案發當晚駕駛的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