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笠女將那刻有深淺名字的卷宗遞過,柳近急忙伸手去接,又急忙揣入懷袖,生怕她悔後不給了。
說來,這生死簿的模樣倒是同他想的有幾分出入,畢竟白紙黑字載著千千萬生死的生死簿,而今到手才發現,它也隻是平平一本書,還真稱不上奇。
不知為何,分明鬥笠女偷了生死簿,可在場諸人皆對她生不起恨,又或許是因為都喝暈了,愣不願動。
柳近暈顫顫的,一張臉狠狠摔在桌上,若不是一旁的安北卻扶著,他估計出糗出大了。
此刻柳近神魂未醉,可邊虯這具身子竟先暈乎了,對此,他也極其無奈。
若換他自己的身子,必不會醉這麽快的,好在安北卻酒量好,跟在他二人身邊。
那鬥笠女見此,似是想起了什麽,徐徐而聲:“年輕真好,有時間揮霍。記得當年在花會上,我一眼瞧中了沈寄玄,那時也是魁以詩酒,幾十年過去,我老了,他竟還同當年一樣。”
“季青憑,當年你季家也是修道大家,我有勸你,潛心修道,終會成神,可你偏不聽,偏要想方設法得到我,偏要隨我去了。種因得果,你後來所經曆的種種苦難,皆是命劫,我寧讓雲琛無父無母,也不願讓他依傍母族同受命劫。”沈寄玄道。
柳近明明看見他師父眼裏閃過種種愧疚,可無論如何,沈寄玄已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沈寄玄並未修煉純功,他應是修了某種真功,並到達了一定境界,離飛升隻差一個天劫,奈何一直未等到。
在真功的加持下,他容貌永遠俊,壽命延期。
而季青憑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終究不會有結果。
打上次綾竹一事來看,他師父風流不過是表麵,並未真的落在實在處。
他斷不會招惹一個家世大族女子,來給自己討嫌。
安北卻竟又一碗酒悶下,道:“有些苦難是你一人造成的,那就不要埋怨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