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中的夏口城門。
“今夜真是怪事多,西城門來一個馬馱馬,東城門又來了一個真真假假的白侍衛,老大這回又沒立著功,回頭等他訓我們半個月吧……”
那邊官兵們急匆匆護送白侍衛的腳步聲剛走遠,這邊胖臉士兵和細長鼻子士兵爬回到冷風城樓上,趴著瞭望台,忍不住聊起天來。
他們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聽見樓下又響起了擊門聲。
這次他們不敢怠慢,趕緊往下問:“來者何人,有何事幹?”
一片火把照了下去——
照亮了城門陰影下一輛馬車。
兩團橘黃的燈籠一左一右掛在車前,暗紅的車簾上繡著浮金光的蔓枝蓮,四匹馬筋疲力盡地抽搐著,戴著手套的馬童們打著哈欠。
“我們來送畫像。”
一位青衣書生挑簾而出,束發極工整,清俊的麵上絲毫不見旅途的疲憊,黑眸抬起,寧靜地注視著樓上官兵。
“又是來送畫像的,畫得一點都不像。”胖臉士兵一邊抱怨著爬下軟梯,一邊問,“這次通緝的是誰啊?”
“一個揚州的書生,名字叫翁明水。”翁明水平靜地說,遞過去一張宣紙,上麵蓋著江東巡撫的官印。
“揚州的書生,都通緝到湖北來了,這才幾天時間,借他個翅膀也飛不過來。”胖臉士兵嗤笑著接過畫像,“進去吧,進去吧。”
兩扇城門緩緩打開。
突然,車廂裏傳來另一個男子的聲音:“諸位,可曾見過一位白衣少年和一位中年男人在此經過?”
“呦,剛進去,那中年人發病發得厲害,監門官帶著他急匆匆找湖北巡撫去了。”
“湖北巡撫?”
“是啊,湖北巡撫就住在離城門口不遠處,估計他們現在剛好能接頭……”胖臉士兵打著哈欠絮絮叨叨地說,卻突然聽見車廂中極為低沉短促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