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飛一個人在警局待至深夜才回家。雨一直沒有停。他突然害怕那空****的房間，害怕一切與婚姻有關的記憶。今天上午，他剛把簽過字的離婚書寄了出去。
他經過公寓的門房，門衛向他打了一聲招呼。他打開信箱，裏麵隻有兩份前幾天的報紙。他開始緩緩地爬樓梯。他住在三樓。他已經在這裏住了將近二十年。蕭夢曾提議住到更安靜的地方，但他並沒有采納，一是因為他討厭搬家，二是他已經習慣了走路去警局。
他站在乳白色的家門前，把報紙夾在腋下，掏出鑰匙開門。他打開燈，把報紙扔在桌子上，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
他打算明天起床後洗澡。他覺得累。他一邊脫掉大衣，一邊走向房間。這時，他突然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麽東西，撿起來一看，是鑰匙。
一道閃電過後，黑漆漆的房間中央出現一個飄浮的人影，幾乎頂住天花板。
他困惑地打開了房間的燈。
頓時，他全身變得僵硬，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一雙垂直的腳尖，像跳著芭蕾。他的視線緩緩往上移。她身上皺巴巴的旗袍堆積在大腿上，雙手順從地垂在兩側。她胸部的小丘，投下濃濃的陰影。長筒絲襪打成的圈，勒住了她的喉嚨。她的眼球凸出，嘴咧向一旁，麵目猙獰。
蕭夢死了。
他目瞪口呆地走過去，撫摸她的大腿，仰起頭再一次辨認她的臉。吊燈發出刺目的光芒，叫他睜不開眼睛。他不明白這是否又是一個荒唐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