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蝶衣和紅玉埋伏在孟宅斜對麵的一間村舍中,窗戶挑開了一條縫,二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對麵。有十名玄甲衛跟著她們,卻都是裴廷龍的人。眼看時辰差不多了,為首一個叫裴三的隊正催促道:“桓隊正,時辰已到,該行動了。”
“再等等。”桓蝶衣頭也不回道。她現在的腦子已經亂得無法思考,隻能拖一時算一時,可她也不知道要拖到什麽時候。
“請問桓隊正到底在等什麽?”裴三不耐煩。
“讓你等你就等,哪那麽多廢話?”紅玉回頭一瞪,杏眼圓睜。
“你!”裴三強捺怒火,“裴將軍有令,午時三刻必須行動,你們若敢貽誤戰機,當心軍法處置!”
“少拿雞毛當令箭!”紅玉冷笑,“依玄甲衛章程,一線行動人員向來就有臨機專斷、便宜行事之權,若事事都聽後方長官的,那才叫貽誤戰機!”
“章程?玄甲衛何時有過這等章程?”裴三半信半疑。他們都是裴廷龍的親兵,不久前剛剛跟隨他從兵部調過來,對玄甲衛的一應規矩還不太熟悉,所以不敢肯定是真是假。
紅玉見唬住了他,越發得意道:“不懂就慢慢學!你若是肯虛心一些,本姑娘倒是可以多教教你。”
裴三大為惱怒,卻又不敢發作。
就在這時,站在窗邊的桓蝶衣忽然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驚呼。紅玉一驚,趕緊掉頭往外看,眼前的一幕也頓時令她目瞪口呆。
蕭君默策馬走出孟宅,身前橫放著辯才,並持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楚離桑和孟懷讓各乘一騎,緊隨其後;米滿倉和孟二郎共乘一騎,走在最後麵。六人四騎就這樣在土路上一步一步朝村子的東南方向走去。
桓蝶衣、紅玉等人從村舍裏衝了出來,紛紛拔刀出鞘,擋在了他們麵前,而羅彪則帶人從他們後麵包抄了上來。蕭君默勒住韁繩,和桓蝶衣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充滿了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不過,桓蝶衣的第一反應是感到欣慰,因為看蕭君默的樣子,他身上的傷應已大體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