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憑掙紮不出,滿眼驚恐絕望。空著的右手下意識召喚出水晶筆,就在牛槽上一通寫:救命!我不當楊過!雕兄、姑姑、斷腸草……
精神力被急劇抽取,李憑腦袋痛蒙,整個人哪都是軟的。
而另一邊,趙虎抽刀,刀鋒刮過刀鞘,金屬摩擦聲刺耳,想象即將落在自己身上的利刃,巨大的恐懼襲來——要不是李憑連水都沒喝,他已經尿了!
趙虎刀舉到半空,眼看就要揮落,卻堪堪停住:“那是什麽?”
周三隨著他視線,看向牛槽另一邊,一棵綠油油的草,從食槽縫隙裏突兀長出來,仿佛天然就已經生在那裏,頂著幾朵五瓣小黃花,輕輕搖曳。
李憑愕然愣住:這不就是斷腸草嗎?
他剛寫出來的東西,又變成真的了!
趙虎擱下刀,俯身一把將其揪下來:“這什麽草?牛能吃嗎?你們兩個人天天偷懶,食槽都長草了,要是把牛喂出個好歹,宰了你倆都賠不起!”
確實。李憑和周三,一個終身罪役,一個苦逼奴隸,加起來都沒有一頭牛值錢。
周三點頭哈腰:“趙老大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幹活。可能是因為這兩天總下雨,所以才長些稀奇古怪的野草。你看那——”他一指牛糞堆:“上麵那棵也是昨晚才長的。”
牛糞真是有營養。
三七草插在上麵一晚上,枝葉綠油油掛著水珠,且已經抽杆子,頂端結出一簇紅珠子,霎是好看。
趙虎立刻被吸引注意力:“這玩意有意思,像娘們頭上的珊瑚珠簪子,你一會挖下來,給我栽到盆裏,我送給息夫人去。”
“哎哎!我一定弄好!”周三連連答應,同時按住李憑胳膊,殷切期盼:“趙老大,快點砍,砍完我好弄點牛糞栽花去。來吧!”
李憑:我他媽的——
“等、等一下!”李憑真是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才終於抓著周三的手,引起這憨批的注意:“牛槽裏……還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