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隻有一人生還的徒步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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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失蹤了。所有人都慌了。

杜家大人連夜趕來,守在公安局裏等消息。所有相關人等全都被叫去錄口供。演唱會被迫推遲,雖然門票早已售出,但沒人嚷著退票,粉絲們哭著表示他們願意等,直到杜文回來,大家不信杜文會真的一走了之。

我守在杜尚的房間裏哭得淅瀝嘩啦,一臉濕噠噠地看著他,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到些杜文的影子。杜尚像尊雕塑般長久地坐在飄窗上,垂著眼瞼,看地麵上為了生計奔波不休的眾人。天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竟然沒哭,從小到大我就沒看他哭過,難道他的心是石頭做的?孿生弟弟不見了居然不著急?

兩名警察敲響了門。距離杜文失蹤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警方需要再對一次口供,還要我在身邊做證人,看看是否有遺漏的細節。

“那晚你們發生過爭執嗎?”年輕的警察按下錄音筆。

“沒有,他一直把自己關在衛生間裏不肯出來,我們甚至沒說上話。”杜尚垂著頭,把玩著一個粉絲送的小禮物。

“他把自己關進衛生間時已經停電了,是嗎?”年老的警察補充問道。

“是的,在我進房間之前就已經停電了,梅梅敲門時我正在刮胡子。”杜尚顯得有些不耐煩,因為相同的問題已經是第N次詢問了。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晚發生的事,酒店因為升級自供電係統而臨時停電三小時,舞蹈排練進行到一半就提前結束了,忙得昏天黑地的工作人員終於找到理由各自回家。我走了三條街終於買到杜文愛吃的幹炒牛河,因為停電電梯不能使用,又爬了十多層樓梯折騰出一身臭汗才回到房間。

門虛掩著,他應該在等我。嫋嫋的燭光中,他用美工刀切割著一枚水仙花球。

“不把花球的側芽處理掉就很難開出好花來,這很難,既要去掉全部側芽,又不能傷到主芽及鱗莖盤,否則這顆花球就完蛋了。生為水仙,如果不能開花它的生命就沒有意義。”杜文冷冷地說著,雖然沒回頭,但他聽出了我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