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東西本身可以再拆直到成為相反的向度世界在無窮的拆字法中分離——歐陽江河周德東沒有了,他身上的附著物就沒有了,那個寄生在周德東身上的虛擬周德東就沒有了。
他拿李沸沒辦法!
這一天,我叫來一些朋友,在我家裏聚會。
在電話裏,我特意囑咐他們,叫我李沸,千萬不要叫我周德東。
我的助手也來了。
一個記者朋友問我:“那個救落水兒童的新聞是怎麽回事?”我說:“這件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反正那個人不是我。”那個朋友:“如果那個人是你,今天你請我們來喝酒,我們還敢來嗎?”大家都笑起來,笑得陽光燦爛。可是,窗外很黑,黑得伸手不見指。
那個朋友又問:“是不是假新聞?”我說:“不應該說是假新聞。”另一個朋友參加過我的追悼會,他對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長得可真像李沸。”他旁邊的人就疑惑了:“現在查沒查出他到底是什麽人?”我說:“根本查不出來。”那個人更疑惑了:“這算怎麽回事呢?他死了,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弄不好他的親人他的單位都不知道,以為他失蹤了。而你擔了一個英雄名,還活著,卻隱姓埋名......這是怎麽回事呢?”我說:“這事情很複雜,很難講清楚。來,我們喝酒。”喝酒間,我的助手好像要對我說什麽。
我問:“你有事嗎?”她左右看看,有點為難:“沒人的時候我再說吧。”大家開始唱歌,跳舞。玩得非常熱鬧。我的助手也跟著笑,但是我能看出她有心事。我知道她肯定有什麽事要對我說。
她要對我說什麽?她有那個虛擬的東西的什麽消息?還是她已經辦好出國手續,要離開我到加拿大去了?
窗外的月亮一直沒有出現。
那天我有點喝醉了。
杯盤狼藉。大家要散了。我把大家一個個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