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王叔硬是在半夜給東子下了葬,除了得罪了我爺爺,也得罪了不少村子裏信我爺爺那套的人,覺得王叔這樣幹,就是給村子帶來不祥。
但今天王叔召集了十裏八鄉的鑼鼓隊,足足有一百多人,他們紛紛穿著喜慶的紅綢子,頭綁紅布帶,鑼鼓喧天,這場麵那叫一個氣派!
而且他們每家每戶敲門報喜,不收紅包反到給人家紅包,頓時整個村子都歡天喜地起來,那些不歡迎他們的人,看到紅包裏的鈔票也一個個變得喜笑顏開。
我們家跟東子家的關係已經徹底僵了,甚至可以說是仇人,所以我發現是王叔在報喜之後就沒有走過去,等王叔他們報完一家走遠了,我才過去。
“叔、嬸子,這老王家這麽大派頭是報什麽喜事兒呀?”
站在門口的叔叔嬸子見到是我,於是說:“我們也搞不太懂,帖子上寫的是五十五大壽,但是用詞…唉,你自己看吧。”
嬸子形容不出來直接把請帖遞給我,我打開來看了看,上麵寫道:今逢父親王建平先生五十五大壽,幸得身體安康,兒孫繞膝,不勝珍惜,遂定於一九九九年七月七日下午七時零七分於家中聊備薄宴,為父親祝壽,誠邀您攜家眷參加……
開頭就寫著父親,說明籌辦酒席的應該是王叔王建平的孩子,但他膝下隻有一兒一女,兒子死了,女兒是個瘋子,因此不可能給王建平籌辦酒席。
這張請帖應該是以東子的口吻寫的,可是東子已經是個死人了,死人給活人辦酒席祝壽,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剛死了兒子就用兒子的口吻給自己辦大壽,怎麽想都不正常吧,這家的叔叔說:“我可不去!”
但嬸子顧及著人情,收了他們的紅包怎麽也得去一個人,得給他們添添人氣,湊湊熱鬧。
大部分村裏人都是這樣想的,我原以為王叔不會去我家報喜,誰成想他不僅敲鑼打鼓地來了,而且跟沒事的人一樣,十分熟絡的邀請我也去給他祝壽,喝一杯喜酒,還關心地問我眼睛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