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縈繞在沈鑒心頭,他再次踏上本願寺山門。
黃子山走了,但留下了一些問題。比如:他為什麽要燒掉雙桫欏樹。阻止調查?毀滅證據?在沈鑒看來,這太多餘了。
一個行為縝密的人突然做了多餘的事,這件事便極有可能是別人冒充。
至於目的,沈鑒也猜不透。
雙桫欏樹已經燒成一堆灰燼,三個戴麵具的太監站在旁邊。他們是王振的隨從。
沈鑒警惕的問道:“你們來這兒做什麽?”
其中一人突然聳著肩膀大笑起來,比烏鴉的聒噪更加刺耳。他一把揭掉麵具,露出白玉般的皮膚和近乎癲狂的麵容。
沈鑒大驚:“是你!”原來此人是南京城外自稱“狗奴”的白發太監,隻不過他現在頭發是黑的。
狗奴笑了一陣道:“有什麽稀奇的,染頭發很難嗎?至於瞳孔……誰會關心一個無名小卒呢?”
沈鑒頭腦中正迅速回顧整個事件。然而遺漏太多,他被淹沒在細節的海洋裏。這個瘋子在何處充當了推手已經無法得知了。
隻聽狗奴繼續說道:“沈鑒,這次你也沒讓我失望,和你鬥果然非常有趣。謝謝!”說罷居然拍起巴掌來。
這明顯是要激怒沈鑒,但不料沈鑒卻冷笑道:“有趣?被我剁掉一條腿很有趣嗎?現在亂世正逐漸安定,像紅尾雀這樣龐大的組織恐怕會越來越少。等我再鏟掉一兩個以後,你就再也沒有興風作浪的機會了。”
狗奴斂容:“我甚至有些舍不得殺你了!”當他收起瘋癲的時候,身上會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然而這種狀態一閃即逝,他笑道:“你斬斷的不是腿,而是絲線,我編織的眾多羅網中一條細細的線。它雖然斷了,但網還在。”
他忽然閉上眼睛“你能看見嗎,那些絲線連接著無數人,讓他們成了網的一部分。隻要我輕輕撥動,他們就會隨之顫動、舞蹈,然後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