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綠枝招展。
趙啟轉身便看向了外間廣闊天地,張子鈞就如此果斷的拒絕他,確超乎了他的預料。
但是來到此間已有二十餘日,他的心態早已經發生了變化,這個宮廷比起表麵的平靜,是真正的泥水漩渦,一入其中,便再難抽身。
張子鈞有這樣的想法才是正確的,保護家人更是正確的。
他沒有道理強行要求別人。
但就這樣放你離去,那麽這段時間他所做的事情不都白費了?
“左庶長是爽快豪直之人,本就應該飛翔於廣闊的天地間,豈能鬱鬱居於囚籠之中,”
無法從趙啟的臉上看到悲愁,語氣亦極致淡然,目光流轉,“王基,帶左庶長出宮,務必親自相送,不可怠慢了朕的恩人。”
王基微微皺眉,小皇帝的話似乎別有深意,但一時間他實在難以領悟。
但見趙啟背向自己的手中多了一張銀票。
他徹底確信了陛下有深意,上前看向張子鈞說道:“左庶長,請吧。”
張子鈞本來以為皇帝會因此而責罰自己,但現在,皇帝非但沒有責罰,還派人相送,這反而讓他心中十分的愧疚。
“草民,草民叩謝陛下成全,”他隻好俯首以拜。
趙啟虛手以扶,微笑道:“左庶長放心去吧,莫要讓家人久等。”
聞言,張子鈞似石頭一樣在春夏秋冬下都不會變色的臉上終是出現了動容,
“若非陛下,草民安能就此和家人團聚,請恕草民今生不能相報,來生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陛下今日之恩。”
趙啟笑容和藹:“左庶長無需如此,你我之間相識時日雖短,但又何曾沒有將各自的性命相托付過,說起來你我也算是患難之交,
就不要在意這些俗禮了,快些出宮吧,若今後朕有閑暇,還要去叨擾左庶長呢。”
張子鈞額頭重重的嗑在地上,君王如此相待,叫他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