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若果有此事,當浮一大白。隻是,如今海內升平,天下一統,唯一對我大唐虎視耽耽的突厥,去歲又與我朝約為兄弟之國。今又援救梁師都不成,大敗而歸,突厥必定不敢再貿然東向。我朝又經去歲蝗災旱災侵擾,陛下憂心民心不穩,因此不便開戰。短時間內,怕是無仗可打了。”
李靖歎息一聲,看向孟凡。
孟凡笑道:“李尚書久潤朝局,分析得自然鞭辟入裏。隻是您隻知我朝,卻不知突厥。以我所料,突厥境內,年內必生變故。屆時,陛下自然能從中找到機會,一舉西進,**平突厥。”
李靖聽了這話,心裏隻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不知道怎麽了,他總覺得,從這個少年人口中吐出的狂言,總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感覺。
若是自己兒子李德謇說出這種話來,他一定會大發雷霆,斥責他不學無術,信口開河。
但見孟凡麵色沉穩,氣度雍容,是乎對自己的言論十分確信。
到底是什麽給了這少年底氣,讓他就這麽肯定,突厥境內短時間內必生變故?
“難道說,他有自己的情報來源?”
李靖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問道:“豐縣男何以如此確信,突厥人年內必生變故?”
“這個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孟凡笑道:“自武德三年,東突厥處羅可汗死後,其弟頡利可汗嗣位。另立始畢可汗子什缽苾為突利可汗。這件事,想必李尚書一定知曉。”
“敵國權力交接,如此大事,舉國皆知。”李靖不明就裏,這件事又能說明什麽呢。
孟凡笑道:“既然李尚書知曉此事,就沒從其中,悟出點什麽嗎?”
“恕老夫眼濁,還望小郎君指點。”李靖謙虛道。
孟凡起身,將桌上的茶盞一西一北,各擺一隻,淡然道:“突厥汗國,草原戎狄,未經教化。不似我中原王朝,對權力更迭極為謹慎。因此才能幹出這種分庭抗禮,一國二主之事來。先不說東西突厥曆年以來的荒唐事,就如今一山二虎之勢。大唐若想一舉拿下突厥,必行離間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