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東北坐在羅飛對麵,神情愕然,他剛剛聽對方講完了有關聖戰和李延暉複仇故事的全部真相。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他的雙眼一眨不眨,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羅飛早已習慣了嶽東北那種咋咋呼呼的性格,他靜靜地等待著,等著對方在思維恢複之後發表一通充滿**與馬後炮精神的高談闊論。
可這次當對方開口後,說出來的話語卻完全出乎羅飛的預料。
“你為什麽不帶她走?”嶽東北直愣愣地冒出了這麽一句。
“什麽?”羅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那個女孩,許曉雯,你為什麽不帶她走?”嶽東北完全變成了質問的口氣,“你已經知道那是一個虛偽的騙局,為什麽不揭穿它?讓一個如此善良的姑娘去承受那樣的痛苦,你怎麽忍心?還有李定國、李延暉,他們那冤屈的惡名還要背負多久?”
“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就是希望你能重寫與李定國有關的曆史,讓世人真正地了解一個英雄——這也是李延暉生前的心願。不過你必須遵守此前的諾言,在書中隱去哈摩村寨,不要讓世人打攪到他們的生活,包括你自己。”沉默片刻後,羅飛又說道,“至於許曉雯,留在村寨中保守那個秘密,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她的身體中流淌著哈摩族人的鮮血,要讓她置族人的悲歡於不顧,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但你可以做到!”嶽東北漲紅了臉,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對方的話語,“隻要你說出真相,一切就結束了,再也不會有無辜善良的人去背負那個沉重的枷鎖。那個女孩她信任你,她喜歡你,如果你知道怎樣做能讓她幸福,你為什麽不做?當然,如果你做了,也許她反而會記恨你,但那有什麽?你應該幫她!我真是想不通,你居然把她一個人留在了那裏!”
嶽東北的話擊中了羅飛心中的痛處,令他無言以對。半晌之後,他才勉強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做不到,相信我,我想要帶她離開的願望,比你要強很多,隻要她有一點點的暗示,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可她的態度是那樣的堅決,這是一個沒有是非的選擇,而我,有什麽權力因為自己的私欲去影響別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