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茲·斯堪尼特死了一周以後,克羅斯從克勞迪婭那裏接到了來自安提娜·阿奎坦內的邀請,請他到馬裏布的家裏共進晚餐。
夕陽就快沉入汪洋的時候,克羅斯從拉斯維加斯飛到洛杉磯,租車來到了馬裏布的住宅小區。特設的警衛已經撤走了,秘書還在會客間裏,用通話器為他開了門。他穿過長長的花園來到海灘的房子裏。瘦小的拉丁女仆帶他到一片碧綠、仿佛連著太平洋的起居室。
安提娜在等著他,她甚至比記憶中還要漂亮。她的上衣是綠色的,寬大的褲子也是綠色,看起來似乎要融化在身後的萬頃碧波之中。他無法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她親切地跟他握了手,沒有像好萊塢通行的那樣吻他的雙頰。她已經準備了加了酸橙的“依雲”礦泉水,遞給他一杯。他們坐在薄荷綠色的寬椅子裏,麵朝大海,夕陽西下,屋子裏灑下一地碎金。
她的美如此強烈地侵襲著克羅斯,他不得不低下頭,不去看她的金發、奶油色肌膚和慵懶地臥在椅子裏的樣子,夕陽映著她碧綠的眼睛,光影轉瞬即逝。一種急切的欲望在他心頭燃起,他想撫摸她,想親近她,想占有她。
安提娜似乎對她所引起的這種情愫一無所知。她喝了一口水,輕輕地說:“我要謝謝你,能讓我繼續拍電影。”
克羅斯更加心醉神迷。她的聲音不撩撥,也不誘人,但那天鵝絨一般柔軟細膩的聲調,既帶著雍容,又那麽溫和。他隻想聽她再多說一點。天哪,他想,我這到底是怎麽了?他感到羞恥,自己麵對她的時候竟然如此不能自持。他仍然低著頭,喃喃道:“我以為滿足你的貪婪,你就會回來工作。”
“我的缺點不少,不過這一項不算。”安提娜說。她不再望著窗外的汪洋,而是轉過頭來,凝視他的眼睛,“克勞迪婭告訴我說,我丈夫剛一自殺,公司就反悔你們的交易了。你必須把電影還給他們,隻拿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