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多麽石破天驚的話語,也沒有道出什麽令人驚詫的真相。
那個少年發了句狠後,驀地又泄了氣,簡直像一個被針紮爆的氣球,大響一聲,便癟了下去:
“但我不會……我不能……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衛夏也清楚自己這個樣子有多可笑,因為他恍惚間再次聽到耳邊傳來那個大加嘲諷的聲音,不過看對麵兩個男人的表情,這次依舊是他自己的幻覺罷了。
“所以關於那個,”少年又在用指甲劃著手背,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王久武的唇角,“如果是我弄傷的話,我很抱歉,我不想的……”
“這次就到這裏,我出去抽根煙。”
見衛夏猶豫著還想跟王久武說話,鄭彬及時打斷,防止話題繼續往遠離案子的方向偏離。大隊長也是真的已經犯了煙癮,他叫上別動組員和自己一塊兒出去,還沒走到門口就把煙盒拿在了手中。
……
“我不太明白。”
單向玻璃的另一邊,被安排參與下一輪審訊的實習刑警沒有接到指示,便還在隔壁房間待命。他有不停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不過總共也沒記下多少東西,因為那個頭號嫌疑人再未透露有價值的信息。
阿剛這麽做也是學坐在旁邊的特派稽察員。那人一直沒有吭聲,所以耳朵裏能聽到的,就隻有筆尖接觸紙張蠶食桑葉般沙沙的聲音。
見那邊已暫時停止審訊,阿剛闔上了筆記本。玻璃兩邊不相上下的壓抑氣氛實在叫人越來越沉不住氣,房間門被推開這事仿佛給了個契機,走過來的鄭大隊和別動組員莫名帶給阿剛一絲勇氣,於是他終於忍不住向那個人搭話道:
“不是不明白那個男生糾結來糾結去到底是什麽心理——雖然確實不明白,但我更不明白的是,這個案子難道不能走‘無口供’程序嗎?即使嫌疑人沒有招認,憑手頭這些證據,難道還不能結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