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磚的涼意從膝蓋滲入,多少有幫娃娃的頭腦冷卻下來。
他站起來時金發淩亂,唇上還留著青白的齒印,低頭不敢再看年輕人,在心底詛咒這具不受控製的身體。
“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不知對方指的是剛才的突發狀況,還是昨晚搞砸的任務,“也敢大言不慚地說要向特別行動組,以及把你變成這樣的那些人,‘複仇’?”
不論陰闌煦指的是哪個,聽在漂亮男孩耳中都格外刺耳,那人自然不會考慮他的感受,接著說道:
“同意與你們合作,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請您千萬別這麽說!”
沒有絲毫猶豫,娃娃再次跪了下去,膝行到那個年輕人麵前,卻又不敢碰觸他的身體,停在距離一拳的位置,這次是真的快要哭出來:
“您知道您對我們來說代表著什麽,都是我的錯,請您不要……”
兩頰的紅暈由此更深,似雨露下的薔薇,漂亮男孩身上的香水味混著水汽飄來。
陰闌煦垂下眼睛,終於認真打量起這人的臉。
一雙晴空般的藍眼有些陌生,其它五官倒還算熟悉,是長開後該有的模樣。幾年不見,那個當初跟在自己身後的男孩臉上雀斑消去,少了幾分可愛,填補進誘人的嬌媚,竟比小時候還要漂亮。
晦暗光芒在年輕人淺色眼眸中一閃而過。
“算了,原本就沒打算讓‘瘋牧師’活到最後,死了也好,擾亂那幫人破案節奏。”
他支起手臂,十指相抵,“後續我會想辦法處理,起來。”
娃娃沒敢起來,照樣跪著,但陰闌煦這句話讓他一下子支起耳朵,眼睛也亮了起來。
“至於你,最後一次機會,不會再提供便利信息,自己去做。”
盡管陰闌煦依舊態度冰冷,不留情麵,麵前的人眼神中卻有一絲期待,急於向他重新證明自己。如同剛因犯錯受罰的家犬,一聽到主人的命令,還是會立刻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