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句話沒有說完,人便朝著後麵倒去。意識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感覺自己被人扶了起來,迷迷糊糊的,人中穴被猛地一陣掐,一隻手在我的麵前不斷地揮舞著,耳邊朦朦朧朧地傳來一陣急喊:“陸左,回來,你快回來呀……”
我猶豫著,感覺那手像彩旗,不斷在麵前晃悠,飄飄渺渺,恍恍惚惚,讓人無法把握。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突破了那道屏障,啊的一聲大叫,整個人彈起來,雙手揮舞,像個溺水者一樣使勁兒地喘息著,舌頭都伸出了嘴巴。
“定!”
我的眉心處被一根灼熱的手指頂住,雙眼不由自主地盯著那根手指,接著一陣又一陣富有韻律的聲音在我的耳旁響了起來,隨著這柔和的聲音,我深呼吸,不斷地吸氣呼氣,終於將這種詭異到了極點的情緒給摒棄出心外,回過神來,卻見雜毛小道朝著我微笑。
我朝他點了點頭,他問我怎麽樣,好一點兒沒有?我說剛才發了魔怔,現在回過神來了。小叔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遞了一塊參片,讓我放在舌下含著,免得又給丟了魂兒。我依著做,下意識地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然後朝著石碑這邊轉過頭來。依然還是這個人——或者說這具屍體,這是一具男性屍體,中年,有著孔武堅毅的臉容,頷下微須,一雙眼睛瞪得滾圓,裏麵透露著不屈的意誌,時隔多年,依然栩栩如生。
在他的頭頂上麵有一根巨大的鍾乳石,那石頭的頂端有個凹口,裏麵滴落的並不是溶洞水,而是一種如同鬆香一般的透明膠質,這種膠質隔很久才會滴落一滴,日積月累,竟然將我們麵前的這一具屍體給包裹成了一團琥珀,最終保存到了現在。
雜毛小道見我一臉驚恐,用胳膊拐了拐我的手問:認識?
我點頭說,“呃,對,洛十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