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齊的車是老式的微型麵包車,看起來年頭不少,不過維護得很好,車套都是幹淨的,還透著肥皂水的味道。車內的物件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後視鏡更是一絲灰塵都沒有。
在等紅燈時,鄭齊反複地將胸前的安全帶撫平,注意到寧芷在看他,還有些不好意思:“有點強迫症,受不了這麽歪歪扭扭的。”
寧芷低頭看眼自己係的安全帶,簡直隨意得不行。
“我就對自己的事情有強迫症,我不管你的。”
寧芷揪著安全帶,還是稍微地撫平一點:“我有個朋友和你很像,她不是強迫症,是潔癖,每天收拾好自己的床鋪,然後看著我的床鋪直皺眉,嘴上一句都不說我,等我洗漱回來,床鋪就和她的一樣了。”
“這樣的朋友現在少見,新聞每天都在報,不是兩朋友為了男生打架動手,就是背後耍陰招,真心實意的不多。”
“不必那麽悲觀,極端的是少數。”
“也是,至少你朋友就是特例。”
寧芷含糊地“嗯”一聲,扭頭看窗外,大學城距離局裏有一段距離,正好趕上晚高峰,路上堵車堵得厲害。
“案子要是破了,你們也不用來回跑學校了。”
“隻希望快點抓住凶手,不能再有受害者了。”
“你們平時都是怎麽看待殺人凶手的?”
寧芷愣住,若是換作從前,她脫口而出的可能是“窮凶極惡”“罪不可恕”這樣的形容詞,可徐男的事情後,她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並不是黑白分明,沒人可以確保好人一輩子都不會做壞事,更沒有誰授意壞人一輩子都不能做好事。
徐男殺人是錯,騙他們也是錯,哪裏都是錯,可換作是曾經一無所有的徐男,再看他所做的一切,他會不會覺得情有可原呢?情有可原,不是行凶借口,可多少讓人唏噓。
“分情有可原和不可饒恕吧。”寧芷猶豫了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