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電話機不遠底廊子底下坐著幾個聽差,有說有笑,但不曉得到底是談些什麽。忽然電話機響起來了,其中一個急忙走過去摘下耳機,問:“喂,這是社會局,您找誰?”
“……”
“唔,您是陳先生,局長還沒來。”
“……”
“科長?也沒來。還早呢。”
“……”
“請胡先生說話。是咯,請您候一候。”
聽差放下耳機徑自走進去,開了第二科底門,說:“胡先生,電話。請到外頭聽去吧。屋裏底話機壞了。”
屋裏有三個科員,除了看報抽煙以外,個個都像沒事情可辦。靠近窗邊坐著底那位胡先生出去以後,剩下底兩位起首談論起來。
“子清,你猜是誰來底電話?”
“沒錯,一定是那位。”他說時努嘴向著靠近窗邊底另一個座位。
“我想也是她。隻有可為這傻瓜才會被她利用。大概今天又要告假,請可為替她辦桌上放著底那幾宗案卷。”
“哼,可為這大頭!”子清說著搖搖頭,還看他底報。一會他忽跳起來說:“老嚴,你瞧,定是為這事。”一麵拿著報紙到前頭底桌上,鋪著大家看。
可為推門進來。兩人都昂頭瞧著他。嚴莊問:“是不是陳情又要摣你大頭?”
可為一對忠誠的眼望著他,微微地笑,說:“這算什麽大頭小頭!大家同事,彼此幫忙……”
嚴莊沒等他說完,截著說:“同事!你別侮辱了這兩個字罷。她是緣著什麽關係進來底?你曉得麽?”
“老嚴,您老信一些閑話,別胡批評人。”
“我倒不胡批評人,你才是糊塗人哪。你想陳情真是屬意於你?”
“我倒不敢想。不過是同事,……”
“又是‘同事’,‘同事’,你說局長底候選姨太好不好?”
“老嚴,您這態度,我可不敢佩服,怎麽信口便說些傷人格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