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特學識淵博,博覽群書。他曾對但丁、彌爾頓、萊辛、萊奧帕爾迪、莎士比亞、赫爾德林的作品進行再創作。在寫給喬治·達修忒的一封信中,貝克特說自己對葉芝的作品一向都非常崇拜。1928年貝克特到巴黎高師擔任英文助教,結識了愛爾蘭小說家詹姆斯·喬伊斯。精通數國語言的貝克特被分派做失明的喬伊斯的助手,負責整理《芬內根的覺醒》手稿。在與喬伊斯及其著作的接觸中,貝克特的思想、創作漸漸受到影響,加上對新創作手法有意識地吸收借鑒,他的作品開始表現出荒誕意識流特色。貝克特的成名作《等待戈多》問世後,名聲大噪,他成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文學界傑出的先鋒派人物,荒誕派戲劇的代表。
生活的經曆加深了貝克特對生活的認識,現代藝術啟發了貝克特創作的靈感。貝克特對現代繪畫藝術有著濃厚的興趣,被人稱作是一本活的藝術百科全書。20世紀30年代,他和許多畫家建立了友誼,在頻繁的書信來往中談論繪畫。隻要有機會,貝克特就想方設法四處搜羅、尋訪現代畫家的作品。他參與達修忒的著作《野獸派畫家》的翻譯,和不少野獸派畫家成莫逆之交。在《與喬治·達修忒的三次對話》中,貝克特發表了對現代藝術的一係列看法。他從大師的作品中尋找自己舞台形象設計所需要的靈感,把自己對藝術家與世界的看法成功地融進了自己的作品。貝克特說,《等待戈多》的靈感來源是他1937年看到的德國畫家卡斯帕·戴維·斐德裏克的作品《兩個男人共賞月》。兩者有著相似的場景畫麵。他在後期劇作中采用的一些形象設計手法,如不同尋常的視角、扭曲法、分裂法等,又可以和德國表現主義畫家的手法比照。
貝克特以不屈不撓的精神和新奇形式的小說、戲劇,刺激了不止一代的作家、哲學家對自我和時代的思索。法蘭克福學派一代宗師阿多諾可算其中的代表。1969年,這位極具反叛精神的鬥士正準備把積聚十幾年心血完成的著作《美學理論》題獻給曾給他帶來巨大啟發的貝克特時,阿多諾卻不幸撒手人寰,未遂心願。但這部未完稿出版時,封底還是印上了一張貝克特的照片。這是後來人替一位大師表達了對另一位大師未了的敬意。《美學理論》一書的廣泛譯介、宣傳,可以印證阿多諾真是貝克特的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