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典傳承與博雅教育

紅色的赤焰穿透濃厚的

黑色的洶湧濃煙

整個埃特納火山狂暴卷過

她森林覆蓋的身軀。

哦,崇高的太陽神,不在這裏

虛靈縹緲之處,是你合適的歸宿。

——阿諾德:《埃特納火山的恩培多克勒》之“卡莉克勒斯之歌”

在其名文《現代批評的功能》中,阿諾德肯定“超然無執”乃是“英語批評課程”之圭臬,“以便充分利用這一領域的首發之功,給未來釀造甘醇”:

這條圭臬可以用一言簡而括之:超然無執。然而,批評如何表現“超然無執”?答曰:潔身自好,遠離所謂“物盡其用”之實用觀;絕對遵從其獨有的規律,在其一切所涉主題上運演心靈的自由遊戲。堅執地拒絕委身於任何一種外在政治實用的觀念考量——而芸芸大眾確定無疑地維係於此等考量,也許永遠應該維係於此等考量,國朝上下無論如何都確實十分有效地維係於此等考量,可是批評委實同此等考量毫無關係。在下有言在先,批評之誌業非常簡單,就是認識世上精美之知與思,反過來使之流布天下,人人盡知,而創造一脈真實而清新的觀念之流。

對當下曆史語境不偏不倚,超然於外,遙遙遠觀,在人文科學之求知問道中賦予“超然無執”以優先地位,阿諾德就為現代人文主義探索以及教育理論與實踐確立了不可悖逆的核心教條。在其散文之中,他一再重申了諸多“價值”,唯此“超然無執”的觀念替他獲得了曆史身份。對於白璧德、特裏林、利維斯和瑞恰慈等人而言,他是最有影響的現代人文主義之父,而且確實還是作為製度的現代人文主義的締造者。對他的話語(尤其是對1869年問世的《文化與無政府狀態》)實施一種解構閱讀則將會揭示出,阿諾德訴諸超然無執的意識遊戲而反對“利欲引導”的偏頗研究,將“文化神化”而反對文學和社會政治的“無政府狀態”,事實上掩蓋著對遺失之本源的永恒鄉愁:那個中心處在自由遊戲的彼岸,而它又倉促地畫出那個圓圈將轉瞬即逝的“對象”框定和凝固在研究領域之內,並去超克這些“對象”所激發的焦慮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