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恰慈在哈佛大廳升堂開講詩歌大課,他看到本科學生席地而坐的爆棚景象,還聽到不遠處百老匯消防站傳來呼嘯的火警汽笛聲。他一登上講壇,就聲情並茂地朗讀阿諾德的“卡莉克勒斯之歌”:
哦,【阿波羅】,崇高的太陽神!不在這裏
虛靈縹緲之處,是你合適的歸宿。
……
語氣高昂,修辭典雅。除此之外,瑞恰慈老師的開場白令全班震驚:他的話和課程描述、教學大綱無關。他向阿波羅獻詩,就好像日神仍然活著。瑞恰慈躬身虔誠,信奉柏拉圖的理型,在他看來阿波羅乃是永恒存在。他的開場白假設,如果能找到一間合適的教室的話,我們的教室就將成為阿波羅虛靈縹緲之地。但是,敝人不能過分渲染,瑞恰慈引詩開場,顯然毫無反諷意味。
——海倫·雯德樂:《瑞恰慈在哈佛》
為了在年代上和譜係上讓我們的論證邏輯更貼近於“哈佛核心課程”,揭示現代人文主義博雅教育的阿波羅境界堅定持久的傳流及其互補的連續性,我們隻需回顧瑞恰慈的教育哲學及其實踐就可以了。人們不會忘記,瑞恰慈與蒂裏亞德、福爾布斯等人一起,於20世紀20年代在劍橋發起了“英語學習的革命”。可是,他不僅是這場革命的工具,而且還是40年代後期哈佛“通識教育計劃”七人委員會成員之一,對這項計劃的形成產生了重大的影響,以至於協調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的知識爆炸同博雅教育的關係。而《哈佛核心課程報告》認為,正是這項博雅教育計劃,在60年代“課程擴散”之中,在學生反對越戰運動時期,遭到了“侵蝕”。[52]不管其表麵上是多麽絢麗多彩,魅力四射,隨後於1955年問世的《思辨之器》(Speculative Instruments)的毀滅效果將表明,正是一種與時俱進的阿諾德和白璧德的古典人文主義全景監視範型塑造了瑞恰慈的語言論與詩學,及其類似的大學理念與教學實踐。[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