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文學理論發展由於時代的原因是有其階段性。因此,學案的研究也要看時機。中國現代文學理論曆經百年,留下了許多文案與學案。厘清這些文案與學案,才能知道我們在什麽問題上是有理論建樹的,應該加以發揚;什麽問題上我們是有錯誤的,應該加以改正,以利文學理論朝著正確的方向更好地發展。但並不是什麽時候都適合於這類文案和學案研究的。
在抗日戰爭時期、解放戰爭時期,抗擊日本侵略和解放人民大眾以及求得民族的獨立,是第一位的事情,就是當時的學術研究,隻要有可能,也要為配合此時的抗日和解放的任務,無暇去搞學案研究,是可以理解的。新中國成立之後的一段時期,政治運動不斷,文學理論基本上無所作為,也是可以理解的。80年代以來,改革開放,首先是要“撥亂反正”,在那種思想狀態下,在那種急迫的情勢下,也不可能做什麽帶有科學性的學案研究。可以說,當某種意識形態處於偏執狀態下,是不可能有真正的學術討論的,因此也不可能有真正的學案研究。
90年代初以來,開始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政策,一時間商業化的浪潮席卷全國。大眾文化流行全國。文學失去了轟動效應,文學理論也隨之陷入危機。
但文學理論的危機沒有阻止文學理論的話語生產。因為全國各高校和研究機構按照論文、專著的數量評職稱。於是學術研究以量取勝,重複之風盛行,無效的學術研究盛行,甚至抄襲之風盛行,一句話,是急功近利盛行。雖然文學理論學界紛紛建構各種理論體係,但這些理論體係會不會又成“學說的神話”還很難說。人們終於發現我們為了評職稱在取得某些研究成果的同時,也製造了許多學術垃圾。據古風《意境探微》一書中說,僅1978—2000年,“約有1452位學者,發表了1543篇‘意境’研究的論文,平均每年約有69位學者發表73篇論文。”而且還有大量的以“意境研究”為題的專著出版。[1]以這大量論文和專著去參評教授,不知為中國增加了多少教授。但是大量的論文和專著又有多少學術元素呢?這是值得懷疑的。也許這不是說明學術的興盛,恰恰說明學術的萎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