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弓問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簡。”仲弓曰:“居敬而行簡,以臨其民,不亦可乎?居簡而行簡,無乃大簡乎?”子曰:“雍之言然。”
這句話是孔子和學生點評他人。仲弓問孔子:子桑伯子這個人如何?
子桑伯子的風格有點類似竹林七賢,率直灑脫,隨性恣肆。有一次,孔子帶著學生去拜訪子桑伯子,子桑伯子沒穿好衣服就招待了孔子,兩人進行了對談,討論一些學問上的事。
離開後,孔子的學生覺得特別別扭:老師怎麽見這麽一個人?這人連像樣的衣服都不穿,像話嗎?
孔子說,子桑伯子質勝於文,質是內在的,文是外在的。孔子希望子桑伯子能夠在文的方麵多一些修煉。
子桑伯子也有學生,他的學生也不樂意:老師跟這麽一個酸文假醋的孔子聊什麽天?子桑伯子認為孔子這人也不錯,但文勝於質,對於外在的東西太講究了,內在雖然也有,但沒那麽強。子桑伯子希望孔子能夠加強內在,減少外在的投入。
兩個人對彼此的評價都還不錯,也都試圖影響對方。
在這段對話中,孔子用一個字來評價子桑伯子——簡。就是此人簡單、簡潔、簡約,沒有那麽多繁文縟節,做事直接、幹脆。
仲弓做了這樣的回應:“居敬而行簡,以臨其民,不亦可乎?”居敬,指個人修養需要端莊;行簡,是指做事的時候方法簡單;以臨其民,是指用這樣的方法來教育人民。仲弓認為,這樣做是可以的,但是“居簡而行簡,無乃大簡乎”——如果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對自己毫無要求,沒有修養上的約束,這就簡得太過分了,不夠中庸之道。
孔子說“雍之言然”,對冉雍的觀點是認可的。
“居敬而行簡”和“居簡而行簡”的區別在哪裏呢?比如《亮劍》中的李雲龍和趙剛。趙剛是燕京大學畢業的大學生,做事果斷,也很簡單直接,沒那麽多彎彎繞繞,沒那麽多繁文縟節,但他對自己有要求、有約束,這在儒家的角度叫“居敬而行簡”;而李雲龍就是“居簡而行簡”,穿衣服不修邊幅,張口閉口說髒話,言行放縱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