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沒開燈,隻有床頭幾盞夜燈,但溫薔薇還是看清了肖響的表情,包括男人眼裏翻湧的情緒。
“信任需要培養,不信任才是常態。”他微硬著聲音說:“你去初戀的墓地,事先也沒有告知我。你接近我是為了初戀的心髒,如果我沒發現,你會主動坦白嗎?我做的事情,哪樣你沒做過?我們之間談信任是奢侈的,溫薔薇,但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我隻能說,我想過要與你建立信任感,但你今天逃婚的舉動讓我大為震撼。這是什麽電視劇情嗎?是不用為結果負責的嗎?有什麽問題不能兩個人私下解決。即便決定分開,好說好商量有那麽難嗎?”
溫薔薇才是被他這番話震撼了。
其實一直以來,他們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隻是雙方都選擇了忽視。因為一旦要較真,必然魚死網破,誰都舍不得打破美好。
可如今真相千瘡百孔,孰是孰非確實說不清,但她對肖響的寄望也從此灰飛煙消了。
她以為他是為愛糊塗的那個,原來他才是看著她從淡漠變熾熱,卻始終理智、冷眼旁觀的那個。
“你這麽客觀分析,好像你從來沒有愛過似的。”
溫薔薇的聲音在喉嚨裏打轉,她本不想說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嗓子自己發音了。
“我當然愛,”肖響不容她置疑地,“否則我是神經病嗎?費盡心思娶一個不愛的女人?”
“但這種愛太成熟了。裏麵有戒備,有權衡利弊,還有算計。它與你年少的那份純粹,與你對明月的憧憬完全不一樣……對嗎?”
肖響頓時不吱聲了。
男人的沉默讓溫薔薇眼裏又有水漬不受控製地滾出來,滑過白嫩的小臉。
她抬手擦了擦,深吸口氣逼自己平靜:“今天,你除了憤怒我的逃跑之餘,其實,應該也有一點開心吧?開心年少的夢,在有生之年居然能得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