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銜月眉目中滿是不屑,“他造的孽,有怨報怨。我不會錯怪無辜之人。”
次仁平措抱臂失笑,“那就去殺了他。這會最好的報複,不對嗎?”
他的笑越來越放肆,“你既不願殺他,那毀了大燕如何?他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肝腸寸斷。”
“真是瘋子……朕不想和你廢話。”
“說得好,本汗確實瘋了!不過沒你們二位瘋。好好考慮,本汗等你們消息。”
他踢了一腳地上的格桑,“起來送他們走,可不能讓尊貴的國君和親王抬人啊。”
女子掙紮著起身,隻見裴克己已經背起易銜舟離開。
她隻看到了一抹背影。
易銜月駐足,留給她一句:“格桑姑娘好自為之。”
營帳掀開,翹首等待的小順子忙迎上來,看清情形,嚇得失色。
“陛下,肅王殿下,易將軍他這是怎麽了——”
易銜月不語,接過那用水蒸過數遍的幹淨紗布,裹住哥哥脖頸上的傷口。
“回大燕。”
·
去時是將軍,歸來眠沙土。
在邊關之城停留幾日,易銜月將易銜舟葬在易大貴和易三貴身旁。
她身著素衣,澆下一杯酒。
“你和大貴喝吧,三貴他還是個孩子。”
墓碑十分像樣,做工精美,是易銜舟提前準備好的。
“哥哥,你修爹娘墳塚的時候,”她吸了吸鼻子,“怎還在邊關給自己修了一個?還是遊俠那幾位告訴我的。”
“柳大俠說,她隻是暫代你職務,不久就會再出江湖遊曆。”
“不過你放心,九貴成長的很快。他往後會在柳大俠身邊學習,接過你的職位。”
“哥哥。”
這個稱呼之於裴克己而言,已不再意味著那個頑劣無度的廢物。
這是他妻子的兄長,亦是他的。
為兄,易銜舟對得起這聲稱呼。
為將,易銜舟擔得起一聲“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