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永安城樓上。
衛封寒眺望著遠處的山脈,眼神沉沉。
蔣旭站在他身側,身形消瘦,看著不像長壽之人。
“督軍,鎮國公的回信,您可看過了?”
“看過了。如你所料,他上鉤了。”
蔣旭點點頭:“看樣子,陸姑娘表現得不錯,打消了鎮國公的疑慮。”
衛封寒眉頭微皺,微微閉眼:“鎮國公不願與我見麵,在書信中寫了些模棱兩可的話。這是在等著我將話頭挑明呢。”
蔣旭摸著下巴上的胡旭,道:“他很謹慎。不過,倒也不用著急,他想要集結人馬,還需要時間,我們得給他這個時間。”
衛封寒抬手拍在石墩上,唇邊泛起冷笑:“你說得沒錯,我知道該怎麽回信了。”
蔣旭見他已經徹底冷靜,不再如前幾日那般滿腔怒火,心中也覺滿意。
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到衛封寒麵前。
衛封寒凝眸看去,隻見信封上寫著他的名字。
“這是陸姑娘臨走前讓我轉交給你的。”
是鳴雪的字。
衛封寒心中滋味複雜,他氣她不告而別,氣她將他瞞在鼓裏,氣她一個人涉險,在這些怒火的背後,是一種有些窩囊的委屈。
他再如何氣她,也明白,她是懷抱著對他的一腔真心,才肯踏上這條布滿荊棘之路。
她的一腔真心,他又怎麽能去苛責。
衛封寒將信捏在手裏,並沒有立刻拆開。
等月上中天,他卸去身上的披風和甲胄,才坐在床邊,將信拆開。
撲麵而來的一陣桂花清香混合著墨香。
這是他給她準備的桂花頭油的味道。
光聞到這股味道,衛封寒便能想象到,她書寫這封信時的場景。
大約是在晚間,她披散烏發,長發在信紙的邊緣摩擦,便將頭發上清淡的香氣殘留在信紙上。
他的眼眶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