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汀拿著蠟燭,將屋內巡視了一圈,沒有放過一個角落。
最重要的床鋪,衾被都被他掀起來,床下也趴著看了。
什麽都沒有。
這間屋子和陸鳴雪入住前一樣,東西沒有多一件,也沒有少一件。
他轉身,看向陸鳴雪。
陸鳴雪舉起手:“你若是想要搜身,也無妨。”
陸鳴雪前日換了衣衫之後,除了在這間屋子裏,就是在他的視線之內。
他最清楚,她的身上不可能憑空多出些什麽。
他的神色陰晴不定,有些疑惑。
陸鳴雪道:“難道不許有人半夜睡不著覺嗎?我被關在這破地方,什麽事的不能幹,快無聊死了。”
事實上,像她這種處境,半夜能睡得著才是奇事。
可偏偏前兩日她都睡得挺香,給了薛汀一種她沒心沒肺的錯覺。
沒想到今日倒是變回正常人了。
“好了,剛剛說了,君子一言。你輸了,任我處置。”
薛汀的神情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
“你想做什麽?”
陸鳴雪清楚,她提出稍微過分的要求,薛汀都會頭也不回地走人。
白白浪費機會。
她便隻道:“左右我睡不著,不如你留下來陪我說說話。”
薛汀一想到她白日裏講的那個無聊至極的故事,就是兩眼一黑,正要拒絕。
她又道:“你給我講講你的事唄。你是哪裏人?”
薛汀沉默了一會兒,才終於開口:“我是江南人。”
“江南人?那你常年待在北邊,能吃得消嗎?”
薛汀道:“習慣了。”
“都說父母在不遠遊,你去那麽遠的地方參軍,家中可還有人?”
“……我家中已經沒有人了。”
陸鳴雪聽得一愣,沒想到他竟然是個孤兒。
也難怪他能成鎮國公的心腹,他無依無靠,對鎮國公的忠誠度必然是高於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