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剛剛見王爺神色嚴肅,大步離去,不知發生何事。一進臥房,又聽到王妃這般吩咐,立刻斂了神色,低聲應諾。
阿蠻有些神思不屬,封丘邑本因陸續而來的難民而頗有些動**,如今又有蜀地來犯,恐危矣。
李秀從楚地歸來,整個人愈發的沉默寡言,他心情頗為焦躁。白日裏,同駐軍一起巡防,忙碌中,且還能緩解一二。但到了夜晚,躺於床榻上,他閉眼便是許久未見到的王妃,她對著他撒嬌癡纏,嬌嗔而笑,幾次夜中忽然清醒,再也睡不著。
而後,不可控的,不由得想起楚地長信侯竟放話,要將王妃奪走,隻當他一人禁臠,為他生兒育女。
他胸中本有洶湧怒意,但不知為何,竟也有隱秘的快感。他亦想將王妃擄走,讓她眼中心中隻有自己,隻能自己觸碰。
他想得心潮澎湃,夜不能眠。可每每清醒過來,便陷入對王妃冒犯的深深罪惡感中。
天色已晚,暴雨如注。
李秀正領隊結束一輪巡防,有親衛來通傳,言稱王妃傳喚。
他微微愣怔,忽而心頭發緊,幾乎是立刻,交代了一聲巡防隊,便隨著親衛離開。
行至郡守府,他步伐慢了下來,竟有些惶惶之感。他如今形容狼狽,巡防歸來,尚未更換衣裳,雖則現在身披蓑衣,頭戴鬥笠,但到底,身上還是濕了大半。
親衛代為通報,回頭見他遲疑,不由地喚道:“李郎將?”
李秀回過神,沉沉應了一聲。
阿蠻在前院偏廳見他。
偏廳內,燈火通明。
門關上,屋內,便隻有她和他。
李秀將鬥笠摘下,身上水滴落在地。他身體緊繃,慢慢抬眸,望向坐在案幾後的小王妃。
阿蠻正坐在案幾後,很認真地看手中書籍,聽到響動,也抬頭朝著他看過去。
李秀與她對視,臉上很快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喚她道:“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