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氣氛肅冷。
府醫戰戰兢兢為洛芙把脈,心中忍不住犯嘀咕,前腳王爺才喚他為王妃配了傷藥,後腳就將他喚了出來,為這美貌夫人治病,著實叫人唏噓。
但不過片刻,他眉頭緊緊皺起,手下脈搏流利圓滑,從容和緩,柔和有力,乃平脈之象,絲毫病痛都沒有。
但他觀這婦人,麵色蒼白,神色淒楚,眸中含淚,又仿佛痛苦至極。一時有些猶豫起來,內宅陰私他是見過不少,但這種裝病博取憐愛,有恃無恐不怕被拆穿的,還屬首次。
府醫沉吟,不願被卷入這婦人間的糾葛中,收回手,垂下眼眸,含糊道:“這位夫人,脈象艱澀,如輕刀刮竹,滯澀不滑利,至數較緩而不勻,脈力大小亦不均,呈三五不調之狀,此脈乃澀脈,乃氣滯所致。”
他說著,微微一頓,看一眼目不斜視的美貌婦人,才繼續開口道:“待開幾副藥,吃過便可緩解。”
蕭譽聽是氣滯所致,不疑有他,命府醫隨侍女去開藥方。
他剛剛見長信侯手令中提到阿蠻,此時歸心似箭,恨不能立刻回到阿蠻身邊,牢牢看住她。
等府醫跟著侍女離開,他便也起身,連招呼也不打地就要走,行至門口,方覺不妥,回頭看洛芙一眼,開口道:“你且安心養病,一切等病好再說。”
一言畢,未待洛芙有所回應,遂及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他一走,屋內,洛芙一改剛剛的虛弱之態,神色變得古怪起來。她望向被蕭譽擲於地上,後又被他刻意踩上幾腳的手令。
她隱約察覺出,蕭譽動怒,並不是因為長信侯揚言不懼梁地,也不是因為她被威脅要以身侍賊,而是長信侯口出狂言,竟意欲奪走那吳越小郡主。
這種認知,讓她心中頗為不爽,連帶著,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這與她想象不同,她本以為,她來投奔蕭譽,憑借少時情誼,再加上自己名聲在外的美貌,定能激起他的保護欲,甚至讓他對自己產生憐惜之情,直接將她納入府中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