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宋清歡的廂房內,燭火搖曳。
她靜靜地坐在床邊,整個侯府吵得不成樣子,她實在睡不著。
“小姐,侯爺那邊……”珠兒小心翼翼地走進來,低聲稟報。
宋清歡睜開眼,冷冷一笑:“讓他們折騰吧。明日卯時,我要看到宋明珠跪在我院裏。若是做不到,後果自負。”
珠兒不敢多言,連忙退了出去。
夜深人靜,靖安侯府依舊燈火通明。
宋侯爺站在祠堂前,望著列祖列宗的畫像,心中五味雜陳。
次日一早,宋明珠果然沒有出現。
宋清歡暫時沒有發作,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青石板沁著晨露,問心堂鎏金牌匾下已蜿蜒出三條人龍。
宋書衍策馬穿過西市時,正見禮部尚書家的朱輪車拐進巷尾——那車裏坐著咳血的老夫人,三日前還差人給侯府送過重陽蟹黃糕。
他本不欲出門,宋明珠已經脫離了危險,隻需靜養即可。
辰時的露水還沒散盡,問心堂前的青石板路已擠滿了人。
宋書衍的馬車被堵在巷口,他掀簾望去,烏壓壓的人頭從醫館門楣下一直排到街尾燒餅攤前。
穿短打的轎夫與裹綢緞的管事摩肩接踵,空氣裏浮著汗酸味與藥香。
"讓讓!永昌侯府的車!“小廝揮著馬鞭開路,驚起一片罵聲。
宋書衍踩著人凳落地時,正撞見戶部侍郎家的管事往學徒手裏塞銀錠子:”我們老夫人頭風發作......"
“白先生出診嗎?”他擠開個拄拐的老漢,雲錦袍袖掃過門邊"概不外診"的木牌。
櫃台後搗藥的學徒頭也不抬:“沒見外頭三百四十七人等著?"
玄色袖口露出半截纏著麻布的手腕,藥杵砸得銅臼咚咚響,"西街棺材鋪新到的柳州楠木,你現在訂還能挑個雕花棺頭。"
宋書衍的翡翠扳指在櫃台上敲出脆響:"家弟是在楚王府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