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屏息靜氣,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陸正涵沒練過武功,應該無法感知到他的氣息。
果不其然,他朝西窗這邊張望了好一會兒,但沒有再往這邊過來。
突然,兩隻飛鳥撲棱棱地飛起,一片死寂裏突然多了幾分陰森。
陸正涵的眉宇稍稍舒展開來,許是聽錯了,也想多了。
陸湛那小子再混賬,也不可能。
西窗下是鬱鬱蔥蔥的草木,位置狹小,不好藏人。
若當真有人藏身在那裏,必定會被枝丫荊棘劃傷。
他又看了兩眼,便轉身離去。
陸湛聽著那腳步聲消失了,這才鑽出去。
他不是來偷窺沈昭寧,而是擔心大爺又欺辱她。
畢竟,老夫人強勢又惡毒,大爺是個孝順的,一向不會忤逆她。
隻不過,剛才大爺在寢房對她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心裏不免覺得古怪,陸正涵不可能良心發現,為什麽突然對她溫情脈脈?
風和苑這邊,陸老夫人本是睡著了,卻突然大汗淋漓地驚醒,驚恐地喘著。
“老夫人可是發了噩夢?”
守夜的周嬤嬤聽聞動靜,立即趕過來,給她擦汗。
陸老夫人發了不少汗,身上熱烘烘的,掀起棉被,待稍稍平複了情緒,這才道:“那賤人應該是知道了老大的身世。”
周嬤嬤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可能吧,大夫人不可能知道……”
“今日在芳菲苑,她親口說的。”
“可是,全府上下隻有老夫人與奴婢知曉那件事……她如何知道的?”
“當年那些仆人,你當真清理幹淨了?”
周嬤嬤發誓保證:“老花匠是最後一人,但他不是多嘴的人,奴婢把他辭退了。”
陸老夫人思索半晌,“你派人去看看老花匠和陳青萍的情況,盡快。”
周嬤嬤應下,眉目間溢滿了擔憂,“大夫人回府不過一個月,便知道了二十多年的事。老夫人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