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冒著一團團的星星,怎麽甩都甩不掉。
隨著意識的模糊,身上的麻木漸漸退卻,疼痛卻如潮水一般,慢慢將她侵蝕。
應不染有些後悔。
她是孤兒,老天讓她穿越,擁有了父親和母親,彌補了她沒有雙親的遺憾,自己為什麽沒有珍惜。
她後悔了。
她不該違背父皇和母後。
要她嫁人,她嫁就是,又不是讓她去死。
她開始覺得身體發燙,意識也在漸漸消散。
就在此時,她隱隱聽到石頭擲地的聲音。
緊接著,她似乎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那聲音起起伏伏,像是掩藏在大海深處。
應不染開始覺得冷,冷的她嘴唇都在顫抖。
睡夢中的囈語,都在喚著自己好冷。
她顫抖著身體,瑟縮著,被圈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溫度失衡的身體漸漸被溫暖,應不染強撐起眼皮。
這個在她瀕死時,溫暖了她身體的人,是江知年。
是那個每日對她避之不及的江知年。
身體是冷的,但應不染的心,是溫暖的。
不知過了多久,應不染再次昏睡過去。
江知年用算不得寬厚的肩膀,背起應不染,將麻繩捆在兩人身上,正當他準備拽著麻繩向上攀爬時,忽然又將麻繩拆開,全部綁在應不染身上。
最後才將餘出來的一小截麻繩將兩人捆在一起。
這樣,即使爬到半途摔下來,也不會牽連應不染。
應不染雖然意識混沌,但她清晰的知道,現下這個拚了命救自己的人,是江知年。
那天晚上,宮門落鎖,江知年無奈將她帶回冷宮偏殿。
檢查她的雙腿,給她用木板固定。
然後一夜未睡,一盆又一盆的換著溫水。
等到天剛剛放亮時,應不染的體溫才緩緩退下。
江知年輕歎一口氣,和衣趴在床沿,疲憊的閉上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