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儒腳步一頓,狐疑的看著江知年,嘴巴一張,便被江知年臉上難能看見的微笑堵住了嘴。
江知年搖搖頭,攙著孟修儒繼續向前走。
孟修儒四下掃視,見沒有旁人,才壓低聲音問:“知年,你方才那話是什麽意思?我何時說與知恩斷絕父子關係了?”
江知年臉上的笑意驀地收起,恢複一日既往的僵色:“老師,知恩與三皇子糾纏不清,朝局不明,自保方為上策,若您也被牽連,誰能救他?”
江知年除了在回答文書的問題以外,鮮少會一口氣同孟修儒說那麽多話,大多數時候,都是孟修儒嘮叨,江知年支著耳朵聽。
聽江知年一口氣說那麽多,他還有些回不過神兒。
“老師?”
見孟修儒沒反應,江知年又試探著喚了一聲,然後看向巷口拐角馬車的眸子,微微露出一絲焦急。
孟修儒回過神,應了一聲,仿佛也想明白了個中緣由。
他往那婦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苦笑著搖搖頭:“看來,明日整個盛京,便都知我孟修儒又成了孤家寡人了。”
江知年抬眸看孟修儒,以為會在孟修儒臉上看到挫敗。
但,他什麽也沒看到。
孟修儒隻是緊蹙著眉頭,麵無表情的看著遠處。
雖然孟修儒沒有說話,但江知年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孟修儒身上那股濃的化不開的悲傷。
良久,孟修儒才收回視線,用滿是疲憊的嗓音道:“回府吧。”
孟修儒是在回到盛京的當晚,將這件事兒拉出來跟孟知恩徹談的。
清明節那幾日,沿途下了幾日的雨。
孟修儒本意想帶孟知恩回到家鄉,想讓他見見自己的爹娘,妄圖喚回他一點良知。
但當他看到孟知恩在那兩座墳頭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時。
他徹底對孟知恩失望了。
父子兩人來顛簸的馬車裏,從孝道講到為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