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不染嘴裏喊出的名字越來越多,但多數都是他們兩人所熟悉的。
那晚,注定又是難熬的一夜。
應不染摟著他的脖子,眼尾潮紅,雪白的脖頸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
他聽見應不染叫——知恩。
原本江知年也未覺得有什麽,畢竟當年孟修儒的入獄,跟孟知恩脫不掉關係。
應不染床頭有個上鎖的暗格,從不允許人動。
那天也不知是她忘記關上,還是家裏哪個大膽的奴才打開竊取。
他本意是想將那個拉開的暗格關上,卻一眼看到了一封展開的書信。
約她相見,落筆是孟知恩。
一封書信,留了八年。
國破人亡,城內廝殺,都沒能舍得丟棄。
江知年強壓住心口的怒氣。
他一直都知道,孟知恩的背影,同自己很像。
他沒見過孟知恩,但他從孟修儒和應不染的嘴裏聽過。
若是兩人並肩而立,連他們都分辨不出誰是誰,非要見了臉,才敢確定。
回想起應不染這麽多年,總是喜歡趴在宮牆偷偷看自己,想到自己這荒唐的一生.......
江知年緩緩閉上雙眼。
難道就因為自己的背影,像孟知恩?所以自己是個可笑的替身?
嗬。
再度睜開眼,那雙眸子因為爬滿血絲,顯得分外猙獰。
想到這一點可能性的時候,江知年第一次生出殺人的想法。
他要見應不染,找她說清楚。
饒是被憤怒衝昏頭腦,在看見應不染的那一刻,他還是會心軟。
禦醫找了,江湖神醫也找了。
他們說心病需要心病醫。
再問,就是解鈴還需係鈴人。
江知年攥緊了拳頭。
好,他就找應不染,問出這個係鈴人到底是誰。
隻要應不染說那封書信不是寫給她的,就算她說那書信是孟知恩寫給木鬆的,他都原因無條件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