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朗月的身影一出現在祠堂門口,幾乎是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望了過去。
裴長意長身玉立地站在門口,周身透著清冷,仿若謫仙。
他眉眼修長疏朗,眼睛裏的光彩宛如潤玉上的一點微微的瑩澤,看上去柔和,實際上卻隱隱透著一絲風雨欲來。
腳步微微一頓,裴長意緩和了一下呼吸,淡然走了進來。
路過徐望月的時候,他眼皮輕抬了一下,似乎對堂下跪著的眾人都不甚在意。
“長意見過母親。”裴長意對著趙氏行禮。
眼神掠過她身旁的宗族長輩,隻是微微頷首,稱呼了兩聲。
那些宗族長輩根本不敢在裴長意麵前擺架子,一個個低垂著眼眸,毫無方才的氣勢。
趙氏拿起手中的佛珠,她保養得極好,眼神清亮,看著裴長意一路走進來,麵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等小事,竟也驚擾了我兒。”趙氏不置可否地看了徐望月一眼,又抬眸看著裴長意,不再開口。
見裴長意來了,趙氏也不表態,祠堂裏的眾人都安靜下來。
徐瑤夜心裏明白,老侯爺這幾年身子越發不好,裴長意在朝堂上愈發受重用,整個裴家已然是將他看作整個侯府的掌事人。
宗族長輩們自然還想開口,可對上裴長意清冷的目光,一個個緘默。
唯有那個最凶的,拄著龍頭拐杖站了起來,“論輩分,長意你該稱呼我一聲堂叔父。”
“我們裴家出了你這個狀元郎確實長臉,執掌典獄司也著實厲害。”
“可你要清楚,男子縱然再厲害也不該幹涉內宅之事。”
“哪怕是你爹,堂堂侯爺,他……”
“堂叔父。”裴長意冷冷回頭,不緊不慢,氣定神閑地打斷那白胡子老頭。
“內宅之事,男子不該幹涉,那幾位堂叔父在此,可隻是旁聽?”
裴長意的話說得著實客氣,語氣裏卻是半步沒有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