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裴長意這樣說,那白胡子老頭拄著龍頭拐杖,猛烈地咳嗽起來。
那模樣,徐望月都怕他咳出血來。
那老頭伸出手指,顫抖著指向裴長意,“你……你……”
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行了。”趙氏扶著齊嬤嬤的手,慢悠悠地站了起來,眼神淡淡地看向裴長意,“我兒說得也有道理,族兄擔憂得亦有道理。”
她走到徐望月麵前,居高臨下,漫不經心地開口,“身為一個女子,被卷入這樣的事情裏,名聲必有損傷。”
“縱然有人替你擔保,你也撇不清關係。發賣暫且不提,你且在這祠堂裏跪上七天七夜,好生反省。”
趙氏的意思非常明確,女子被卷入這樣的事裏,若是無法自證清白,那在旁人眼中,便是不清白的。
她今日是給了裴長意麵子,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跪上七天七夜,算不上是多大的懲罰,隻是為了堵上那些宗族長輩的嘴罷了。
徐望月自然不覺得自己有錯,可眼下的情況,她不得不低垂著眼眸,繼續跪在這祠堂裏。
她心中明白,趙氏根本不在意她的清白,祠堂裏的每一位都是。
他們在乎的,是她身為徐家女子的名聲和清白。
可唯有一人不同。
方才裴長意以自身名譽為她作保,雖然他口口聲聲是為了長姐的名聲,可徐望月心頭仍是激**了一瞬。
她似乎從沒有經受過,被人無條件信任的感覺。
從來在徐府,她都得不到絲毫尊重,就連丫鬟婆子都能給她幾分臉色看。
被人冤枉欺負,從來無人在意她的感受。更不會有人為了她的清白,名聲,據理力爭。
徐望月抬起頭,恰好對上裴長意望向自己的眼神。
他眼中竟是什麽情緒都沒有,似乎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眸色漆黑深沉。
隻一眼,他微微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