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探腦袋朝義莊裏張望,吸了一鼻子腐臭味,“不過,你家這丫頭命運特殊,也是該多沾點陰氣保命。由她去,我還是就在這兒喝酒吧。”
老頭收回目光,倚著門側的牆根坐下。
羅星河則坐在他身邊閑聊。
過了一陣,薑落落查看完,又將剔開的皮肉與骨頭裹好,為屍身蓋上蒙布,才收拾好褡褳走出來。
“瞧完了?”羅星河起身,晃晃手中的葫蘆,“還要不要喝?”
說是要搭把手呢,結果茶葫蘆都被他拎出門。
不過,薑落落也沒張口要,看起來這習慣的影響也沒多大。
羅星河暗自舒了口氣。
薑落落搖搖頭,“不喝了,幫我係在腰上吧。”
雖然帶著布手套,可經她這麽一番折騰,也隔不住腐爛滲到手心。
待羅星河係好茶葫蘆,二人與義莊老頭告辭離開。
“可瞧出什麽?”
羅星河在路上問。
他很想知道,薑落落在義莊吃了一肚子腐氣有沒有收獲?
“腿上沒瞧出,左手臂有些端倪,上臂骨頭應該斷過。”薑落落道。
總算沒有白忙一場。
“這怎麽看出?斷胳膊斷腿之後不是都能長好?”羅星河奇怪。
薑落落解釋,“完全長好得需要很久。就像嫁接的樹木,在短時間裏能夠明顯看得出。骨頭也是,斷裂愈合,重新生長,最快大概也得半年才能複原。那條手臂骨又沒有完全對正,略有錯位,更不可能恢複如初。”
“也該說此人幸運,骨頭上留下這印記被你發現。那摔斷胳膊腿的,大多不會在皮肉上留疤,平常查驗,隻看皮肉是否有傷,開膛破肚都已算過分,誰還剝開骨頭去瞧?這也是老戈教的?前日他去衙門驗屍怎沒提及?”羅星河有些不滿。
那老戈是越來越懶了,身為師父,不該一馬當先?
薑落落卻道,“老戈沒提過,我也是突然想起。之前我並未見過斷骨愈合後的樣子,隻聽老戈說,早些年他查驗一具骸骨,一條腿骨上就有圈特殊的突結,後來確認死者遇害的半年前曾墜崖摔斷腿與肋骨,但腿傷重,骨頭愈合後的結痂還未消退,而肋骨上的斷痕已幾乎看不到。”